良渚文化出土的一件玉琮,在面积只有3×4平方厘米的方寸之地竟能惟妙惟肖的刻划出羽冠神人骑虎的形制和纹饰,这就是良渚文化的“神人骑虎图腾”。表现这个形制和纹饰的阴刻线条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错综复杂,咋看如行云流水,但是细细查之密而不乱,错落有致。特别是那些圆圈相套纹、椭圆相套纹(有人称之为卷云纹),更是密不插针。有的在1毫米宽的间距内可刻划出4至5道线条。这些线条宽窄均匀、深浅适度、饱满实落、弯转自如。在这成千上万密集的阴刻线条中,不见断刀、跳刀、歪刀、深浅不一刀等不良刀痕,并且纹饰对称考究、图案规矩同一,可谓是一件鬼斧神工之作。 那么在4000千多年前,良渚文化的先民是怎样雕刻出这幅图腾呢?也就是说当时的先民是使用何种工具,利用怎样的雕刻工艺,雕刻出这件的传世之作呢? 著名的玉器专家杨伯达先生在其《良渚“琮王”与中国史前时代的玉文化》中阐述:“良渚玉器纹样的线条或坚挺刚劲,或圆滑流畅,可见良渚人使用着一种游刃有余的雕刻工具。可是,在新石器时代,他们又能有什么样的利器呢?这是中外学术界长年争论的热点。20世纪80年代初,江苏丹徒磨盘墩遗址和新沂花厅遗址先后出土过一些石英质料的小工具,器端尖锐,硬度超过摩氏7度。牟永抗先生认为,这类高硬度燧石工具,应当就是良渚人的琢纹工具。但是,有人用玛瑙料作工具在软玉上试刻,硬度虽可,但效果很差。因为玛瑙料的尖锋太长就容易崩断,过钝又无法刻画。日本学者林巳奈夫认为,良渚人的工具有可能是硬度极高的天然钻石。但是,良渚玉器上的刻画线条比较纤细,显然不是用天然钻石刻画的,而且良渚遗址中至今没有出土过钻石,故此说也不能成立”。
一. 神人骑虎图腾的雕刻工具
诗经云:“它山之石可以为错,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即它山之石可以用来作为一种错的工具来解玉治玉。采用它山之石用以攻玉,那么雕刻出这幅神人骑虎图腾的它山之石又是一种什么石头呢?良渚文化用玉是产自当地的一种透闪石玉料。这种透闪石玉料的玉化程度一般不高,硬度一般为5.5-6度。在这么坚硬的透闪石表面刻划出如此繁密细腻、宽窄相当、深浅有度的阴刻线条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那么良渚先民究竟是使用哪种它山之石作为工具,雕刻出这些惊人的线条呢?不言而喻,这种它山之石其硬度肯定是要远远高于这种透闪石玉料。在良渚文化的区域及其周边,自然界存在的是玛瑙、水晶、刚玉(红兰宝石)以及金刚石。 玛瑙 玛瑙摩氏硬度为7度。利用玛瑙的尖角刃部对透闪石表面用力刻划。刻划时,手有轻微的刻划感,刻划出的微弱划痕较鲨鱼牙齿刻划出的划痕要明显一些。但是划痕依然浮浅,与神人骑虎图腾刻痕相去甚远。 用这块玛瑙的锐角采用錾刀的方法对这块透闪石背面进行錾刻,可以錾刻出较明显的刻痕。但是这块玛瑙的尖角易于崩裂,承受不了数锤的冲击。由此可见,玛瑙也不是良渚先民在玉琮上用于刻划神人骑虎图腾的它山之石 水晶 水晶摩氏硬度为7度。手捏水晶,用水晶的尖角刃部对着透闪石表面用力刻划。刻划出的划痕较弱,划痕中伴有水晶尖部被划下的白色粉状碎屑。用手擦去这些碎屑,显现出的划痕比用玛瑙划出的划痕实一点、深一点。但是划痕依然浮浅,不能与神人骑虎图腾刻痕同等而言。 用这块水晶的天然锐角采用錾刀的方法这块透闪石背面进行錾刻,可以錾刻出明显的刻痕,但是这块水晶的尖角更易于崩裂,数锤下去锐角变钝。由此可见,水晶也不是良渚先民在玉琮上用于刻划神人骑虎图腾的它山之石。 刚玉 刚玉即天然蓝宝石摩氏硬度为9度。手捏这块蓝宝石利用其尖角刃部,对着透闪石的表面用力刻划。刻划时,手有明显的划动感。划痕线条虽已明显可见,但是线条还是过于纤细,划痕深度仍浮于透闪石之表皮,远不及良渚文化神人骑虎图腾的阴刻线条实在粗狂,深达玉肌。 用这块蓝宝石的锐角采用錾刀的方法对这块透闪石背面进行錾刻,可以錾刻出明显的刻痕,但是这些刻痕较良渚文化神人骑虎图腾的阴刻线条仍过于浮浅和纤细,有一定的差距。 金刚石 金刚石摩氏硬度为10度,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矿物体。其绝对硬度是石英的1000倍,是刚玉的150倍。手捏金刚石刻划笔对这块透闪石表面和透闪石碧玉表面用力刻划。刻划时,手有很强的刻划感。划痕明显,可达玉肌。但是线条较良渚文化神人骑虎图腾的线条还是过于纤细,刻线浮浅发飘,不够实在。 用这支金刚石刻刀的锐角采用錾刀的方法对这块透闪石碧玉表面进行錾刻,可以錾刻出明显的刻痕,这些刻痕深沉饱满、充实有力、深达玉肌可与良渚文化的先民所刻划出的神人骑虎图腾的线条相提并论。 综上所述,可见良渚文化的先民雕刻出的神人骑虎图腾所采用的它山之石无疑就是天然金刚石。这些原矿石在自然界中可现成的捡来或开采出来。良渚先民可以在这些天然金刚石的原矿石中找到带有不同锐角的原矿石,以适合雕刻各种不同线条的需要。另外,根据天然金刚石的裂隙、解理等,巧妙的将一块天然金刚石击碎,分解成数块原石,以得到需要的锐角也是可行的。 (待续) |